今天娘娘被黑水压了吗

普通同事(上)

随便写写

普通同事(上)

——因为不会动心,所以敢随心所欲

  “什么关系?能有什么关系,就普通同事。”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的双人采访了,本来有些生疏的回答在六点六口中已经逐渐变得熟练起来。联盟总喜欢搞这种可有可无的暧昧来夺取噱头,六点六也早就习惯了。只是平日里嚣张跋扈地否认着“什么普通同事,明明是父子关系!”的小孩,今天似乎有些乖巧过头了,六点六甚至还能在那双微眯起来就什么也没有了的眼睛里看出一丝不耐烦。

想来也是,频频和一个油腻的老男人扯上关系,换他他也会不耐烦的吧。

采访的灵儿也看出来一诺的心不在焉,打趣地问着“一诺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六点六本着作为年长者必须要带着小孩在镜头前互动的责任感,看上去很重实则完全没有力度地一把薅上了小孩乱糟糟的头发,柔软的触感令他有些不舍得放手。

“别理他,青春期犯了,小屁孩一个。”

  六点六太了解一诺的性子了,他知道怎么轻易地激怒他,果然短暂的失神后,一诺和往常一样如同炸了毛的野猫开始对自己上下其手了,揪揪自己的胡子,拍拍自己的肚子,嬉笑怒骂,在六点六眼中小孩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生动鲜活。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这样鲜活的灵动中,六点六似乎真的捕捉到了一丝具象的的愤怒,小孩眼中的不服气和不甘心不像是做出来的。明明只是为了节目效果说出来的场面话,一诺却真的为自己这句话生气了,可是,为什么呢?

“看来在AG‘普通同事’关系也这么好啊。”灵儿随口感叹了一句,点点头,得到了想要的节目效果,随即结束了这次的采访。

摄像头关闭的一瞬间,六点六坐直身子,把那只依然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拿了下去,自觉地和嬉笑的表情瞬间凝固的一诺拉开距离。六点六的表情和语气毫无波澜,甚至头也不回地直接走出房间,只轻飘飘地扔给身后有些发呆的小孩一句话。

“走了,到饭点了,找爱思吃饭去了。”

  “你这个恶心的老男人又犯什么病啊!”一诺真的有点生气了,原因是六点六对他这样的态度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以前任着他胡闹到最近有意无意的躲避一切他肢体上的接触,这突然的落差令一诺有些无所适从,但更多的还是那点自己心知肚明的恐慌。

  恐慌来自不知不觉中他对那个油腻的老男人逐渐明了的心思。从最初恭敬的“六哥”“徐哥”到后来肆无忌惮的“六点六”“老男人”,本来一诺觉得这没什么不对,似乎六点六对他的纵容也是理所当然的,第一眼看上去像是精神小伙黑道大哥的人结果就是个和蔼可亲没心没肺的胖子,一诺有着小小心理落差的同时还有点小庆幸。这点庆幸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在心里炸开不同寻常的火花,因为他发现六点六对他就是百依百顺,不管是因着自己年龄小让着自己还是什么其他的缘故,最开始的一诺就是很享受这种被照顾和被重视的感觉,恃宠而骄没什么不好,就是因为有六点六宠着,他才能在他面前永远胡作非为。

  可是逐渐的,一诺开始厌恶这种永远被当作小孩照顾的感觉了,虽然那时的他可不就是个屁都不懂的孩子。孩子争宠的方式简单纯粹,就是毫无节制地粘着他,在他身边捣各种乱来引起他的注意。六点六一如既往的纵容却激起一诺心底的小脾气,他不想要他的包容和原谅,他想让他把自己视为平辈人进行沟通。

  一诺自己都不知道前后这突如其来的心理转变来自于哪。直到在某个翻来覆去的夜里,他想明白了这点令他惊慌的旖旎心思。模糊的暧昧放大后就变成了尖锐的利刃,以往黏在六点六身边自己心中的得意和娇纵如今演变成一点即燃的恐慌,毕竟只是个孩子,他还没办法那么快地接受他喜欢上了一个朝夕相处的比自己大七岁的老男人这个事实的。

  那段时间他开始疯狂避开六点六,躲避着每一个有意无意的拥抱;逃避着他无意间望过来的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宠溺眼神。毕竟因为不会心动,所以敢随心所欲;而一旦心动,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但一诺还是那个一诺,他没办法耐着性子和六点六进行哪怕是单方面的赌气,尤其是感应到六点六在意识到他的疏远后也在刻意的礼貌性地疏远自己时,还是不服气却也认输地又做回了那个整天和六点六形影不离的一诺。

  管他那么多呢,反正至少现在还能缠着六点六就行。

  截至今天为止一诺都是这么想的,可男人过于明显的态度实打实激怒了小孩,就连来采访的灵儿都看出端倪,小心的试探着,“你和六哥吵架了吗?”

  “谁会和那个恶心的男人吵架。”一诺嗤了一声,撅起的嘴暴露了心里的郁闷烦躁。

  六点六把一诺甩在后面,自己叼了烟朝着安全出口走去。其实离饭点还早,只是想找个借口离开那个房间,那个充满着小孩甜腻味道的房间。到底是为什么呢?没有人比六点六更清楚了,因为他终于做了那个决定,那个要彻底离开小孩生活的决定。

作为年长者,六点六早就察觉了自己对小孩那点不正经的心思,可问题就出在这,一诺还是个小孩,就算过了十八岁的生日,在他心里徐必成永远是那个嚣张、肆意的小屁孩。心底一点点滋生的罪恶感和每日对一诺剧增的迷恋一样如野火一般蔓延,无法抑制。鲜活又耀眼的少年像是花色艳丽却致命的毒蛇,吐着信子向他逼近,他却只能心甘情愿地吞下剧毒的甜蜜果实。

  一段时间内,小孩唯独对自己的依赖让六点六十分受用,一度有过要是一直就这样下去就好了的想法,其实直到前不久,六点六心里还是抱有这个幻想的。

第一次猛然清醒是在某个时间段内,一诺莫名其妙的疏离,徐必成想尽一切办法避开自己,这让他这个老男人懵懂的微微从这个旖旎的梦境中苏醒过来,果然啊,连徐必成那个迟钝的傻逼都能看出来自己心怀不轨,可这简短的清醒在徐必成再一次黏上来的时候瞬间化为泡影。第二次的清醒便决绝了很多,那是一诺十八岁的生日,AG搞了挺大的聚会,六点六心里是高兴的,小孩终于成年了,可同时还有些惆怅,成年了的小孩还是他的小孩吗。举杯的时候,六点六正好对上了站在对面的梦泪。梦泪拿着酒杯咧着嘴冲一诺笑,六点六突然就愣住了。他在心里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一年,两年,不知不觉他陪着一诺已经走过不少年月了,可,还能再走多久呢?他今年26岁了,在职业选手里来说早就属于高龄了,而他,六点六仰头喝酒的间隙,余光看向那个戴着生日王冠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少年。一诺还是朝阳,火力十足的少年还不知疲倦地向上,总有一天他会成为像梦泪一样,属于AG超玩会和联盟的又一传奇,而自己还能在比赛台上看到那一天吗?

答案应该是否定的。六点六突然就想到一句有点矫情的话:你的过去我不曾缺席,你的未来却不再有我。

自那天起,他开始强迫自己做出决定。可被偏爱的永远有恃无恐,他知道自己永远拒绝不了一诺,小孩趁着他的宠爱肆无忌惮,他也拿他毫无办法:骂不舍得骂,凶不舍得凶,就是看着小孩因为自己的疏离委屈难过,他心里都难受得紧。他曾经让自己纵情过,沉溺过,可六点六最终还是明白那个道理,自己是个成年人,要有成年人该有的分寸。现在,是时候用这点分寸把这些本来不该存在的暧昧彻底消灭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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